Cover Talisker 泰斯卡〈X系列〉44年單一麥芽威士忌限量原酒以海藻燻烤的橡木桶來陳年。

探索海洋和威士忌的深厚關係,幾個世紀以來,威士忌酒桶跟著商船飄揚過海從 A 到 B 市場,長時間的海風吹拂影響了酒的風味,但現今已改用玻璃裝瓶運輸,你喝到瓶中「海風的味道」究竟來自哪裡?

「太神奇!為什麼這支酒會有特定的味道?」威士忌新手常常會問這樣的問題,為何經過數百年,酒廠的風味 DNA 還能維持「識別度」?你或許也曾聽過,有些酒廠因為鄰近海岸,讓橡木桶經年累月吸附海風的鹹味,造就威士忌的「海鹽」特徵,若這橡木桶恰好是雪莉桶,那就能寫下海鹽太妃糖巧克力這類迷倒眾生的 tasting note,那很浪漫,但在科學的世界就得回歸理性,酒廠在發酵、蒸餾、桶陳和調和的傳統歷史,便決定了威士忌風味的主要特徵——而非來自酒廠門前的那片大海? 

但很多事,科學無法去驗證,威士忌與海洋的關係就像一部詩集,能喚起腦葉裡最幽微的味覺記憶,碘味、海風、海藻······,那是帶有一點黏稠想像的海洋特質,嚐起來像是把生蠔撬開的大海原液,不少老饕特愛這樣味蕾風景,常見於蘇格蘭的島嶼區、艾雷島區,但蘇格蘭本身就是座巨島,浮載在海洋上的上百家酒廠,百年來宣唱自己的與眾不同,即便吹的是同一道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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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在長年經海風吹撫的島上陳年威士忌,是否是其海鹽味的由來?至今連科學家都無法解釋。

泰斯卡 Talisker ,一家我特別鍾愛的酒廠, DNA 是海鹽煙燻味,一年四季受強烈的海風吹拂,它曾是斯凱島上近 200 年來「唯一」的酒廠(直到 2017 年又開幕了一家名為 Torabhaig 的新酒廠),在這火山島上產的泥煤(毯狀沼澤和濕荒地的植物化石)格外特殊,離海岸越近的泥煤,沙子更多,質地更鬆,裡面也會有海藻的成分。每年,鎮裡的人都會砍削土地的泥煤,然後把它們帶回家曬乾,為過冬提供燃料,而泰斯卡酒廠則把泥煤用來燻大麥,但與其他強調「泥煤風」的酒廠略有不同,泰斯卡的泥煤真的就像一抹微風,輕輕吹過並留下水梨、鹽漬檸檬皮的輕盈風味,十分優雅,這源自泰斯卡全球罕見不對稱的 2×3 蒸餾工法,比起一般二次蒸餾的新酒更優雅細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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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斯凱島上的石楠花景,當地人會挖取泥煤過冬也會用來燻烤麥芽。

乘風破浪的木桶們

回到泰斯卡的海洋特徵,「海洋味」是一種公開且具爭議的論點,你能與眾多威士忌作家和釀酒大師一起嚐見各種島嶼和沿海酒廠中的大海特色,多數剛蒸餾出的新酒,會被威士忌的其他特徵所掩蓋,海洋性格往往是在木桶陳年後才出現,但泰斯卡的新酒一開始就有海洋味,這非常神奇。近年,泰斯卡又更進一步「與大海接觸」,例如 2021 年推出當時酒廠最高年份的〈X 系列〉43 年限量原酒,來自十座遠渡重洋、被標上「X」的 Hogshead 橡木桶,酒廠將橡木桶板搬上極限運動選手 James Aiken 的帆船一起穿越大西洋、跨海至蘇格蘭再組合成橡木桶,海風有助於增強酒中的海藻、臭氧風味特色;而在 2022 年〈X 系列〉又帶來第二篇章── 44 年限量原酒,這次翻轉眾人想像,直接使用養殖海藻來炙烤橡木桶,將海藻中的鹹鮮味融進橡木桶毛細孔,讓威士忌在二次熟成時釋放更多海洋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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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極限運動選手James Aiken 曾載著泰斯卡的橡木桶板穿越大西洋。

這些成功實驗不是為了貪玩,而是包含與非營利性國際海洋環保組織 Parley for the Oceans 合作啟動「恢復海洋原生環境」的三年計畫,除了將收益資助守護海洋生態系統,今年更深入到非洲好望角外海的海洋森林,協助海草的培育工程,在守護生態的航程中,才激發出泰斯卡的深海靈感力量,開啟用海藻燒桶的超狂挑戰! 

和大海一起航行的威士忌

若 16 世紀的商人穿越時空來到現在的威士忌酒廠,肯定驚嚇到掉下巴──為什麼要把橡木桶放在倉庫裡長灰塵?在玻璃瓶時代尚未來到之前,橡木桶就是一種運輸容器,工人可以輕鬆地滾動它,即使裝滿酒它依然可以在大海上漂浮,純粹又簡單,沒有什麼高深的陳年理論,直到 17、18 世紀才有調和、校對、加糖、著色等等圍繞橡木桶陳年議題的發表,來到今天,探索大海和威士忌的關係,是讓老饕和科學家都執迷的浪漫遊戲。 

早在十年前, Jefferson 酒廠誕生世界第一款海洋限定波本威士忌,受到幾世紀前橡木桶飄洋過海的貿易啟發,Jefferson 酒廠將幾座橡木桶送上船穿越了四次赤道,受到溫度波動、鹹海空氣和船隻不斷搖晃的影響,「洗衣機式的陳年」帶來高熟成效率,誕生酒體濃厚、鹹味豐富的威士忌。海洋中的鹹味空氣可以給陳年威士忌帶來令人愉悅的鹹味,但它也會腐蝕桶的鐵箍,航海者有時必須在木桶上塗抹蠟質來防止腐壞,因為在陳年的過程中,木桶發生任何毀損都無法修復,甚至可能在航海風暴中崩解流失珍貴的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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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Jefferson海洋限定波本威士忌,是將橡木桶放上船航經四次赤道來熟陳的作品,2012年推出後紅極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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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美國Rogue啤酒廠以Dead Guy Ale使用的三種麥芽蒸餾威士忌,並在亞奎納灣陳年三年吸附海洋氣息。

這種狂野的獨特陳年法也影響了美國 Rogue 啤酒廠,他們在多年前發布一款與 Dead Guy Ale 啤酒採用相同的三種麥芽蒸餾威士忌,並將橡木桶放在亞奎納灣(Yaquina Bay)陳年三年以上,帶來新鮮的柳橙柑橘香氣,微妙的甜味,豐富的麥芽膏與麥碎,蜂蜜揉合乾淨的香草味,頗有 Dead Guy Ale 的影子。 
 
海洋陳釀威士忌不單純是一種噱頭,它記錄著人類在海上交易威士忌的歷史,雖然我們不能確定那般鹹味是在船艙海水泡出來的,還是海風鹽分吹出來的,它始終啟發人們對於海洋系威士忌的無窮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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