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中國酒,現在不再只是茅台或長城葡萄酒說了算,中國葡萄酒產業已是全球不可忽視的新興力量。

延伸閱讀:細數 5 間中國葡萄酒莊 一探東方崛起的輝煌

原作者  Sarah Heller MW 於 Tatler Hong Kong 發表本文


從我入行葡萄酒這 15 年來,中國產區一直都很吸引我,這塊土地上的葡萄園增長快速,更曾一度短暫超越了法國產區,葡萄酒作品也開始在國際大賽獲得大獎,回想過去,多數人提到中國酒的反應總是:「你是說那個叫做『長城』( Great Wall )的酒?」或「你是指茅台嗎?」;而如今,你會常聽到怡園、敖雲或瓏岱酒莊的各式佳釀。在 2008 年,很少人會預見今天我們竟能高談中國「標誌性」的葡萄酒。

新興葡萄酒迅速崛起的故事,在美國持續了一個多世紀,雖然中國在 19 世紀就開設了第一座大型釀酒廠(張裕葡萄酒在 1892 年創立),但百年來,中國葡萄酒產業幾乎呈現休眠狀態,直到海外奢侈品公司開始長期高額投資,才催化千禧年後中國葡萄酒的興榮。令人興奮的是,現在除了有寧夏賀蘭山東麓葡萄酒與戈壁沙漠葡萄園作為中國高端葡萄酒的核心,在新疆、山東、內蒙古到雲南也出現許多雄心勃勃的葡萄酒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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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中國知名葡萄酒品牌張裕的莊園城堡與葡萄園,是中國最大的葡萄酒生產商。

兩年前我為《Tatler》撰寫有關中國葡萄酒的文章,特意揭示了產區和葡萄的多樣性。而這篇的重點,同樣是來自全中國各地的葡萄酒,但在風格上更趨近同質化——只有一種白葡萄酒,紅酒則全是卡本內蘇維濃或混釀酒,包括以中國釀酒葡萄的新寵兒馬瑟蘭(Marselan)帶來香料感,或是用希拉葡萄帶來豐富香味,可從此看出混釀趨勢關鍵。我在這篇文章中會推薦許多質量均優的中國葡萄酒廠,特別毫不費力列出一串新面孔,而敖雲和怡園兩大酒莊,則是在之前的文章有介紹過。

值得你特別記下:這些名單多數都是有陳年潛力的年輕葡萄酒。我不認為他們過於緊澀,但有部分會帶明顯的新桶味,特別是有雄厚力道的酒款。此外,年份表現的差異度也很大,釀酒團隊正專注研究不同葡萄園與氣候條件之間的微妙關係,例如:瓏岱最新的 2019 年來自炎熱且乾燥的一年,或許不太能代表未來的風格,但在我看來,這些是優質葡萄酒莊會出現的進展,我對中國葡萄酒的未來抱持高度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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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位在新疆的葡萄酒窖,建築造型與西方葡萄酒世界大相逕庭。

敖雲酒莊|雲南

敖雲(Ao Yun)在今年成為第一家透過波爾多全球經銷系統交易的中國酒莊,鞏固了它作為「中國膜拜酒」(cult wine)的地位,成為中國奢侈酒的代名詞。「來自香格里拉的膜拜酒」讓敖雲的故事帶有優勢,它位在喜馬拉雅山谷中、海拔約 2,500 公尺的獨特地理位置,這不僅是對行銷有利,更賦予葡萄酒強烈的色澤和香氣,與其他寧夏葡萄酒形成鮮明的對比和差異。

今年敖雲酒莊總監暨釀酒師 Maxence Dulou 發布全新兩個項目:各別來自阿東(Adong)、西當(Xidang)、斯農(Sinong)及朔日(Shuori)村莊的單一村混釀酒,還有酒廠的第一支白酒——來自阿東村的夏多內,其葡萄園位在更高的海拔 2,600 公尺,此外,敖雲酒莊也有自己的梅洛在陳年,部分正存放在陶罐中保持它的新橡木桶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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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敖雲葡萄酒產區位於喜馬拉雅山腳,毗鄰傳奇的香格里拉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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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ve 海拔2600米的阿東村是海拔高度最高的敖雲葡萄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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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雲推薦酒單】

阿東單一村夏多內 2018

帶有華麗的橘子風味和椴花香氣,刷上大麥糖的青澀油桃和悠長的吐司尾韻,充滿質地宜人的油潤感。

西當單一村 2018

此區有最溫暖的土壤和氣候,但即便如此,這款酒仍帶有酸度核心和精緻的單寧,口感豐美帶有甜櫻桃、紅李子、丁香和黑巧克力風味。

葡萄品種:63% 卡本內蘇維濃、17% 卡本內弗朗、20% 小維多

阿東單一村 2018

三款酒中最耿直的一款,以直接果斷的花香為開端,帶有一絲緊繃、酸度再來味蕾充滿鹽鹹味、胡椒味和刺莓果味。

葡萄品種:78% 卡本內蘇維濃、14% 希哈、8% 卡本內弗朗

朔日單一村 2018

擁有豐滿、可親且具有彈性的酒體,帶有深紫色水果與無花果乾風味,還有迷人的雪松香氣和天鵝絨般的絲緞質感。

葡萄品種:75%卡本內蘇維濃、25%卡本內弗朗

敖雲 2018

對比 2017 年強勁色深的表現,2018 年回歸抒情優雅風格,反映了溫暖季節帶來的豐厚收穫。口感有薄荷醇和綠葉的清朗,還有一波波的酸櫻桃與咖啡、香草束作為尾韻,質地流暢且單寧柔順十分優雅。

葡萄品種:60% 卡本內蘇維濃、19% 卡本內弗朗、10% 梅洛、7% 希哈、4% 小維多

 

 

張裕摩塞爾十五世酒莊|寧夏

我曾與奧地利釀酒世家的第十五代傳人 Lenz Moser 聊到他投資中國張裕酒莊的過程。2005 年他第一次去中國就愛上這裡,最初的合作交涉包含他主導行銷和銷售張裕十年後的葡萄酒,他們共同決定由 Moser 擔任張裕摩賽爾的首席釀酒師,在 2013 年寧夏賀蘭山開啟波爾多風格葡萄酒的大門。酒莊專注在 100% 卡本內蘇維濃葡萄酒,他們甚至有卡本內的黑中白葡萄酒(blanc de noir)。

Moser 帶來國際葡萄酒消費趨勢和洞察力,通過對其他 35 家寧夏酒莊的考察,他有信心混釀出體現該風土潛力的葡萄酒,張裕摩賽爾十五世酒莊目前出口到 40 個國家,他的野心不只在中國,「我們最終目標,是成為世界上最優秀的酒莊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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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裕摩塞爾推薦酒單】

摩塞爾家族紅酒 2017

豐沛的黑巧克力與濃郁李子醬風味,讓肉荳蔻和香草味更緊密交融,帶著新鮮又帶點苦韻的層次一路綿延不絕。

摩塞爾十五世 GRAND VIN 2017

彷彿焦燻的可可和鼠尾草包覆藍莓,浮現黑莓般的味覺,紮實的果香調持久如加州納帕風格的紅酒單寧。

紫氣東來 2016

以充滿詩意的酒名對比早期的作品,充滿輕快空靈的基調,紫羅蘭和百花香帶來嗅覺與味覺平衡,細膩的單寧且酸度明亮,酒精濃度為 14%(比15% 的 Grand Vin 略低),尾韻是孜然、雪松與帶點苦韻的藥用紅色果實。

戎子酒莊|山西

儘管出口到中國以外的全球市場,但戎子酒莊(Chateau Rongzi)的鋒芒仍被同樣在山西的怡園酒莊掩蓋,除了戎子的「黃標」高端酒款(一瓶超過 3,000 人民幣)。事實上,在寫這篇文章之前,我還沒品嚐過戎子的酒,戎子取名自春秋五霸之一晉文公的母親,她是古晉朝(公元 266-420 年)也是中國第一位釀酒師,我太驚喜戎子葡萄酒的質量,僅 13% 酒精濃度,呈現飽滿卻不沉悶的酒體!可別忘了首席釀酒師 Jean-Claude Berrouet 曾在 Pétrus 名莊釀酒達 44 年,難怪戎子如此優異,而與 Pétrus 以梅洛為主的風格不同,戎子專注於卡本內蘇維濃,葡萄園位在黃土高原海拔 950 至 1,300 公尺之間。Berrouet 擁有充足的資源來實現高品質葡萄酒­­——在 2008 年創始之初,戎子的總投資高達人民幣 13 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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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子推薦酒單】

富貴荷花 2018

在網路上都找不到這支酒的介紹,是酒廠送來的試飲酒,如同他們的黃標一樣嚐來有各種風味和感動,例如芹菜葉和淡淡的紅辣椒、豐沛的黑櫻桃與血橙相互輝映,在舌間留下潮濕的土壤、可可、雪茄盒和黑松露的味跡,而在突出的果香調後,是緞面般柔滑的單寧和細膩酸度。

葡萄品種:68.4% 卡本內蘇維濃、16.4% 卡本內弗朗、15.1% 馬瑟蘭、0.1% 梅洛

優雅黃標 2013

正如我前文提到,黃標的風格是無限綿延的紅椒粉、石墨、馬鞭草和灑上胡椒的紅櫻桃、黑醋栗和肉荳蔻。在上顎留下如波滔般的豐富風味,尾韻細膩且平衡。

葡萄品種:81.5%卡本內蘇維濃、12.2%梅洛、4.3%卡本內弗朗

怡園酒莊|山西

在香港酒界,無人不知怡園酒業(Grace Vineyard)和董事長陳芳(Judy Chan)、創辦人陳進強(C.K.Chan)父女在1997年買下這座山西酒莊,在著名的波爾多葡萄酒學者 Denis Boubals 的協助下釀出頂尖佳釀,陳芳在 2002 年開始接管酒莊並於 2018 年在香港交易所掛牌上市,年產量可達數百萬瓶,其中「莊主珍藏」(Chairman’s Reserve)葡萄酒是對陳氏家族致敬的作品。幾十年前,陳進強在山西經營煤礦生意,他在那找到一部份葡萄園但深感空氣汙染問題,認為應對當地環境負責,優化仿效法國波爾多產區排水良好的土壤。銀色高地酒莊|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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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園推薦酒單】

莊主珍藏 2018

非常深且有豐滿果實風味,嚐得到黑莓和黑醋栗的細微差別,還有可可、蘑菇、香茅和雪松氣息。新鮮的酸度和單寧在舌間逐漸蔓延,在天鵝絨般的尾韻優雅結束。

葡萄品種:82% 卡本內蘇維濃、15% 梅洛、3% 卡本內弗朗

 

賀蘭晴雪酒莊|寧夏

「加貝蘭」葡萄酒名號盛於 2009 年份,在 2011 年倫敦品醇客國際葡萄酒大賽(Decanter World Wine Awards International)獲得金獎,震盪了整個葡萄酒世界並挑動某些人的神經­­——中國葡萄酒很快就要與波爾多和納帕競爭、物美價廉的卡本內將席捲世界?當然不是!高端中國葡萄酒已經可比波美侯或納帕膜拜酒,高價且質量均優。賀蘭晴雪酒莊(Helan Qingxue Vineyard)以其絕美雪景和山脈命名,成立於 2005 年是在寧夏的第一座「模範葡萄園」,它在境外的名聲多源自旗艦款加貝蘭(Grand Reserve Jia Bei 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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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晴雪推薦酒單】


加貝蘭特別珍藏 2015

香氣是平穩的豆質鮮味、肉桂和八角,味覺則帶有酒釀櫻桃、黑巧克力和苦艾草醬,單寧如游絲一般而酸度細膩。

加貝蘭特別珍藏 2016

焦油與甘草帶來這款紅酒美好的風味曲線,層疊的黑櫻桃和黑莓是加貝蘭的典型特色,單寧和水果氣息同時在上顎停留並拉長酸度。

加貝蘭特別珍藏 2017

是三款加貝蘭當中最鮮活的一款,帶有烘烤香料的甜味和成熟梅李氣息,口感充滿明亮如寶石般的黑醋栗果實酸感,令人聯想大教堂拱門般的平衡單寧連結前後味覺。

瓏岱酒莊|山東

瓏岱(Domaine de Long Dai)毫無疑問是近年最受期待的酒莊之一,我還記得在 2016 年和當時的拉菲羅斯柴爾德集團(Domaines Barons de Rothschild Lafite,簡稱 DBR)總裁 Christophe Salin 討論過酒莊命名,2017 迎來第一個年份。該集團在 2008 年來中國紮根,當時山東還未形成旗艦產區意識,他們選擇在蓬萊市開創葡萄酒版圖。

距離海岸僅 30 公里,氣候比許多波爾多內陸區域更像典型的波爾多,相對溫和(不須把葡萄藤埋入土裡越冬)但也飽受七八月季風之苦,不過有悠久釀酒研究的 DBR 總能將降低影響,瓏岱總經理 Charles Treutenaere 和當地團隊將一切質量做到最大化,包括利於排水的梯田葡萄園、來自拉菲堡製桶廠的橡木桶與法國葡萄藤,設立釀酒廠的過程非常複雜且造價高昂,縱使今日有更多酒廠在山東開業,瓏岱仍立於龍頭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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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瓏岱推薦酒單】

琥岳 2019

琥岳是瓏岱的二軍酒,風格設計十分年輕且平易近人,酒名取自所在的丘山山谷(如同瓏岱)並畫上一頭老虎(來自拉菲堡掌門人Saskia de Rothschild的靈光)。該酒款有比瓏岱較少的卡本內蘇維濃但是更多樣的葡萄混釀,首要的味覺印象是爆炸般的黑醋栗風味,再浮現出紫羅蘭氣息,接續而來是更豐富深邃的鹹味和苦艾草醬。

葡萄品種:57% 卡本內蘇維濃、17%馬瑟蘭、15%希哈、11%卡本內弗朗

瓏岱 2019

瓏岱的品牌意象是龍、玉石與山岳形成的權威感,並透過人手精雕細琢,嚐過之後深感貼切,第一口帶來深刻深邃的煙燻味,看似不可穿透卻逐漸浮現明顯的風味輪廓,果實感綿密且層層疊疊。

葡萄品種:未公開比例的卡本內蘇維濃(高佔比),以及馬瑟蘭與卡本內弗朗

 

銀色高地酒莊|新疆

在眾多父女創建酒莊的組合中,由寧夏的高林(Gao Lin)、高源(Emma Gao Yuan)兩父女於 2007 年創立銀色高地酒莊(Silver Heights Vineyard)是中國精品酒莊的先驅,高源曾在波爾多卡儂西古酒堡(Château Calon-Ségur)磨練其釀酒技術,在 2005 年與釀酒師丈夫 Thierry Courtade 和小女兒回到中國,小艾瑪現在已上大學修習釀酒,準備成為第三代釀酒人。

美好的葡萄酒從有機種植開始,2012 年買下 70 公頃土地增加產量,在 2015 年全成功轉化為生物動力農法,他們的低硫(即低水平二氧化硫,low sulphur)葡萄酒款「Jiayuan」和實驗性以白葡萄和米酒混釀的氣泡酒,受到 Z 世代的關注,不過銀色高地酒莊最著名的出口酒仍是波爾多風格紅酒,像是「闕歌紅葡萄酒」(The Summit)和「愛瑪」(Emma’s Reser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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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色高地推薦酒單】

闕歌紅葡萄酒 2018

嗅覺從茶香開始,接著出現玫瑰、雪松和乾燥玫瑰與草本風味,口感則是豐滿的草藥氣息,深色李子與帶點肉脂的結構非常溫暖甘美,有豐富的鮮味(umami)。

葡萄品種:92% 卡本內蘇維濃、8% 小維多

愛瑪 2017

經過一年多的 100% 全新法國橡木桶洗禮,展現比闕歌更大的旗艦酒款野心,嗅覺是華麗的花束、琥珀以及帶來明亮氣息的松木與綠荳蔻,口感濃郁帶有豐沛果香與可可碎、黑醋栗和黑櫻桃風味,並以馥郁香檀木尾韻作結。

葡萄品種:50% 卡本內蘇維濃、50% 梅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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